第十一卷 引陵之钿 第80章 甲覆峰峦 乳燕新羞
第八十折
甲覆峰峦
乳燕新羞
阙牧风不意外地在篝火前醒来,维持着倚刀踞坐的姿势。
隔着熊皮推了推燕犀的肩头,连唤几声,少女都没反应,忙说了句“得罪”,连人带毛皮抱起,赫见燕犀樱唇透著剔莹淡紫,浑无血色,额面寒凉,竟虚弱到昏迷不醒的地步,足见适才不疑灵境内,自称“宇文中擎”的少年所言非虚。
情况危急,阙牧风顾不得男女之防,把手伸进烘暖的熊皮内,拿住燕犀腕脉,试图度入真气,无奈收效甚微。
酒叶山庄虽不以内功见长,但不应庐的《通明四达功》在渔阳名气不小,阙牧风的内力自是不弱,却无助于抵御引陵钿汲取二人的生质源力——印象中少年是这么称呼钿盒吞吃之物的,但阙牧风也不是很有把握。
他不过抱了燕犀小半会儿,隔着忒厚的黑熊皮草,也隐约有些不适,输送的真气莫说泥牛入海,连度入脉中的感觉也无,可见在拳证的导引下,生质源力被吞吃的速度极其惊人,只得将少女放下,免得救人不成,自己也给赔上了。
为燕犀除去雪貂拳的拳证固是迫在眉梢,阙牧风谨记少年的吩咐,以找出钿盒所在为要,所幸不是毫无头绪。
逐渐消融的冰瀑表面汇成一条汨汨涓流,厚厚的霜壳被冲刷剔净,炬焰一照,能清楚望见瀑底人形空槽内的方形异物,与虚境中所见钿匣一模一样。
以冰壳眼下的厚度,尚不足以破开取之,少年也谆谆告诫,引陵之钿既无法被隔绝,更不可能被破坏,只能远离。冰瀑位于应身厅的一侧,两人避去另一头也就是了。
探勘完毕,阙牧风信手拔出青霄羽剑,尽管经过四百年的时光,泛著淡青钢色的剑刃依旧光可鉴人,锋锐不减。剑身罕见地没有棱脊,剑脊的部位是一整片的平板,最厚处不过分许;本该是剑棱之处,沿边镂刻着贴合剑形的细细血槽,无论长度或分量都十分称手,令人爱不忍释。
青霄羽剑的柄锷活像个撑平的“丫”字,护手颇长,分岔的两个纽型端点相距有六七寸,似人举臂,形制殊异,兵玺则以一枚小小铜环镶嵌在剑柄末端。无棱的剑身颇具韧性,挥动时能迸出嗡嗡颤响,刃出如秋水扬波,以双手大剑一贯的厚重刚猛,这点也是阙牧风前所未见。
他将双手剑一搠,立于岸边,远离水道,以防冰瀑全融后随水流去,忙不迭地抱起燕犀穿越错落的青石台座群,掠至应身厅的另一头,重新升起篝火。
已无时间搜寻宇文相日将玺证藏于何处,阙牧风检查过新营地附近的地面,确定没有掩埋的痕迹、石隙内未有藏物,才回过头去面对最最棘手的难题。
他从未褪过女子的衣衫。
很难想像过去在钟阜时,夜夜流连风月的阙二公子,其实没怎么体验过女人。毕竟弹剑居是能带弟妹去“开眼界”的所在,没有寻常烟花地的声色犬马、肉欲横流,更多是一群以侠客自居的少年击剑高歌,饮酒作乐,藉以发泄正值青春的旺盛体力,和对江湖武林的诸多妄议揣想。
另一方面,自也和他早早便爱上了师傅石欣尘有关。
若非守身自持,以阙家二郎的高大俊美、谈笑风生,就算是公子无意,恨不得扑将上来、生吞活剥了这个俏郎君的艳妓要多少有多少;为与阙牧风春宵一度,她们敢使的手段绝对超乎想像,堪称是最可怕的雌兽掠食。
为免轻薄之嫌,也担心脱到一半燕犀忽然苏醒,惊觉衣衫不整,真个是百口莫辩,阙牧风决定将她留于熊皮被筒,双手探入其中,先由鞋袜除起。
燕犀的小脚晕凉凉的触感绝佳,只凭指尖而非双眼时,更能感受肤质腻润,如握温凉美玉,令人心神一荡,浮想翩联。
燕犀是予人“娇小可爱”印象的长相,其实个头不矮,与阙牧风并肩而立,发顶甚至略高于青年的下巴,腿长甚于腰上,与男子放对,使用踢技都未有劣势。以她这般身高,可说有双可爱的小脚儿,阙牧风本以为该更大些才是。
他的母亲和姊妹因习武的缘故,皆为天足,身长出挑的阙芙蓉就有双修长的大脚板,足趾纤细如指,虽状极娇妍,晶莹白皙,毕竟是大脚。阙芙蓉到十五六岁还常光着脚丫在庭院乱跑,行止是妥妥的雌小鬼,身子却是不折不扣的女人,阙牧风知许多年轻家丁在暗中窥伺二小姐,老叨念她穿上鞋袜,阙芙蓉从来不听。
燕犀的脚握着出乎意料地巧致,凹弧适手的足弓形如莲瓣,无比幼嫩,可见玉肌酥莹,丽质天生;浑圆的趾尖微微翘曲,说不出的俏皮可喜,偏又充满女人味,应是身子发育丰熟,花期正好,自然而然散发出引蝶的迷魂香,诱君采撷。
仿佛不甘被人就此看轻,她后踵、脚底心和脚掌侧缘布满硬皮,浑似一层薄韧轻巧的甲壳,分布十分均匀,摸着并不刮手,比阙牧风练剑练出的手掌茧子好摸多了,倒也能略窥少女平日练功的刻苦。
阙牧风想像著被小雪貂一踵蹴心,或给脚刀“喀喇!”扫断腿骨,不由得激灵灵一颤,倒抽一口凉气,满腔绮念如烟化散,继续顺着裸足摸进裤管。
燕犀的足胫称不上纤细,倒是又长又直,与健壮结实的臀股一般,予人强而有力的印象。光滑紧致的肌肤几乎摸不出毛孔,即使处于浑身松弛的昏迷状态,仍摸得出小腿的肌束异常发达,爆发力必定惊人。
燕犀近身缠斗时偏爱膝顶,阙牧风猜测雪貂拳证必有膝甲,果然在膝头摸到两片比海龟的卵壳稍厚、形状浑圆的寒凉甲片,赶紧除去。
膝甲是靠着一条极富弹性、宛若动物胶筋的半透明带子缚于膝弯,解下后束带便自行缩入护甲内缘,阙牧风将两片膝甲叠作一处,卵壳般的薄甲“哒”的一声吸附起来,即使稍稍用力也不易甩分,洵为异物。
已见识过引陵钿和不疑灵境的青年,连好奇心似都有些麻木,依样画葫芦解下两片臂甲、右臂一侧的臂环,再无能摸索卸之的部位,避无可避,非得面对最头疼的关卡不可。
阙牧风深吸了口气,掀开皮草,将冷得蜷作一团的少女摆正,但见燕犀胸脯起伏跌宕,纵使衣着齐整,仍掩不住厚度骄人的饱满肉丘,诱人的晃颤清晰可见,胜似细嫩的芙蓉豆腐,毋须着手便知绵软已极,触感绝佳。
他对丰满酥胸颇有研究,毕竟石欣尘身段傲人,一贯最烦这小子的贼眼,屡诫难禁,最后索性眼不见为净,算是彻底放弃了教育。小雪貂的身长不如姑姑,这双豪乳瞧着却相差仿佛,更难得的是一般的绵软弹颤,纯论比例,说不定还是燕犀胜过了石欣尘,乳量上犹有过之。
对豪乳的遐想不断干扰他解开衣结子的动作,燕犀那美眸紧闭、小手无助地搁在耳畔,毫不设防的姿态也是,阙牧风解得满头大汗却无进展,见少女吐息悠断,袭面晕凉,微噘的姣美唇瓣白得无半点血色,心急如焚,一咬牙拔出玄玉刀挑开,衣结应势分断,再也俐落不过。
做坏事从来都是第一步难。衣结虽损,女子身上难解的又何止于此?阙牧风把心一横,连衣带、缠腰、肚兜颈绳等都用上了刀,好不容易全摊衫襟,遮挡尽去,燕犀赤裸的上半身呈现在眼前:
少女果然有对骄人的丰乳,即使因躺平而略摊,酥白的乳肉仍厚厚堆满胸肋,恍若沃雪;淡淡的青络浮出莹肌,无比通透,但血肉被覆盖于乳脂般的白腻之下,只隐约见得一丝粉橘,又很难说是全透。
至于浑圆的乳廓、匀细的淡茶乳晕等诸般艳处,自也毋须再说。
但真正震慑了阙牧风,令他瞠目结舌手足无措,久久动弹不得,喉结“骨碌”的一响几乎给噎住了的,却是她穿在肚兜下的胸甲——
倘若那称得是“甲”的话。
用与膝甲束带同样材质制成的抹胸上,扣著两只形似贝壳的光滑薄甲,半球形的甲片半覆半撑住少女的下乳,将两只浑圆硕大的饱满乳球集中托高,居间夹出一道深邃的沟壑,教人难以移目。
阙牧风确信在钟阜城最高档的青楼内,最顶尖的花魁身上都无这般淫冶的贴身私亵,而她们绝对会想要这件甲,无论花上多少代价。阙牧风自问不算好色,轻浮不过是保护色罢了,他的底线相较于那些个世家子们,便非圣人,也是正儿八经的正常人,无论以什么样的标准,他都有把握通过检证。
然而看见胸甲的瞬间,阙牧风强烈感觉自己若有失足的一日,必是栽在这玩意儿上。青年猛地一咬舌尖,趁着疼左右开弓,狠抽了自己十几个耳光,打到双颊滚烫肿起,眼冒金星,才甩掉淫念,恢复冷静。
这……实在是太色了!他从不知女子衣着能淫艳至此,而冶丽远胜过世间一切女子亵衣的冰色抹胸甲壳,穿在无比清纯、甜美可喜的燕犀身上,则令这妖异的魅惑上升到令人惊心动魄的地步。
更要命的是他还得脱掉它。
阙牧风咬牙抑着心猿意马,将燕犀的双手高举过顶,撑开极具弹性的半透明抹胸底布,连着甲片从上方褪去。
环绕着胸腋背门的半透明异质抹胸之上均缀有甲片,不惟托罩着双峰的两枚巨硕螺壳而已,但胸甲的贴身曲线老卡著少女骄人的豪乳,细软的乳肉并未让过程变得更容易,毕竟尺寸就摆在那儿,和青春无敌的水滴乳型一般的碍事。
燕犀的乳晕又大又圆,如覆着杯口描就,而且是尺寸偏大的茶盅,浅浅的茶色淡细优雅,又散发着浓浓色欲,便穿戴胸甲也无法全遮,小半露于甲上。乳晕通体光滑细致,浑无半点细小凸疣,仿佛以笔蘸了墨彩细细描成,衬与腻白乳肌,教人爱不释手。
少女的乳头只比樱桃核儿略小,沁乳处的凹陷十分明显,色泽较粉藕色更深,仍属淡彩,绝非浓墨。妙的是绝大部分的乳头都埋在乳晕里,凸起甚微,若非如此可能卡得更厉害,绝难褪下。
阙牧风将好不容易解下的胸甲拿在手里,甲内还留着少女的余温,隐约嗅得到一缕馥郁的乳甜……但他很清楚这全是想像,反映出他心中对她的本能渴望,里头全是兽性,浑没半点清明,遑论道义与责任。
占有她之后,毋须捱到明日,他便会深深后悔乃至自厌起来,而燕犀醒来会绝对会恨他。他俩曾有的患难与共,少爷俏婢间相互调侃斗嘴累积起来的交情,都将化为乌有,日后每一思及便只余心痛惋惜,除此无他。
他不能这样对待朋友。阙牧风太清楚这样的遗憾,可说是受够了,再惹火的尤物胴体都不值当。
青年扔下胸甲定了定神,将割开裙腰的下裳,连同裈裤一齐褪下,忽尔摒息,一瞬间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燕犀的屁股一如她经常自嘲的大,除了天生丰腴,也得益于风雨不懈的辛勤锻炼,结实却不失肉感的臀股益发凸显葫腰的圆凹,曲线玲珑有致,决计算不上是缺陷。
但阙牧风万万没想到,那儿居然也有甲。
在紧并的腿心丫字内,嵌了片同样是铄亮的冰色、起伏圆润的倒三角型甲片,覆住外阴,更显出浑无余赘的平坦小腹,以及没入腿间的会阴曲线。甲片的边缘微微咬进娇腴的脐下雪肉,是连两排紧实腹肌都无法尽掩的曼妙肉感,诱人到无以复加。
甲片的三角线条较燕犀腴润的腿根丫字收得更紧,差不多就只遮了阴户,尽显少女的雪润娇腴,饱满的耻丘两侧露于甲片之外,未见毛孔不说,肌底透出一丝匀腻的粉橘,纯是极纯,艳又极艳,简直难以形容。
由髋部即可看出,同样的甲壳身后也有一片,包覆小半臀瓣,于会阴处与前甲相连;髋部的接点则非是那动物胶筋般、极富弹性的半透明异材,而是三枚相嵌的圆环,宛若锁子甲,大胆的设计说不出的妩媚动人,令男儿口干舌燥,一时间忘乎所以。
他不得不合抱起燕犀肉感的大腿,从少女的后腰着手,备极艰辛地将这两片前后合拢的胯甲褪下。
燕犀的肌肤嗅着有股甜甜的奶香,腿心带着明显的潮润。阙牧风知此处本是汗积之地,试图淡然处之,然而除了略显鲜烈、却不难闻的微咸汗渍外,另有一股无法忽视的奇妙气味,如血肉初绽、体液渗出创口,刺鼻却又极之诱人,须以偌大定力,才能抑住凑近的冲动。
但即使刻意回避目光,也很难不注意到少女如新炊馒头般白皙丰盈的耻丘,白到透著橘酥酥的腻润肤质,竟连半根纤茸也无,甚至没有毛根毛孔,敢情是天生的白虎。
除了那一线漾著液光的蜜裂,燕犀的阴部就是只轻软膨发、白里透红的酥嫩白馒头,向男儿恣意展示著无与伦比的骄人青春,浑不知这会使男人变成理智尽失的野兽,将诱人的小白馒头啃舐殆尽,点滴未遗。
阙牧风连抱都不敢多抱一会儿,除尽拳证,重新将燕犀以皮草裹好,以免她受寒。甲衣离体,最明显的就是燕犀打着哆嗦的间隔越来越长,毛皮和篝火终于能起到保暖的作用。
阙牧风不敢大意,取包袱巾裹了拳证,拎到冰瀑附近藏起,才返回营地。但接下来的部分也不容易。
燕犀不仅是失温,引陵之钿经由拳证,加倍汲取了少女的生命力,她必须恢复到有意识、能进食,气血起码能运行不滞,才算保住性命。阙牧风不确定皮草柴火等外物之助,能否赶得上燕犀衰竭的速度,但他冒不起这个险。
青年褪去衣衫靴袜,同样至一丝不挂,咬牙钻进熊皮被筒。
他内外衣物在取青霄羽剑时,被融化的瀑冰浸湿,即使架在篝火畔烘烤,一时三刻也干不了。况且人身自暖,乃是上佳的热源依凭,较之无法生温的毛皮、终将熄灭的篝火,更有机会能保住燕犀。
少女寒凉的肌肤滑得不可思议,恍若敷粉,阙牧风不只硬到隐隐生疼的,勃挺如镰的滚烫阳物贴着她光裸的背脊、腰臀,一路滑到股间的爽利,几令男儿喷薄而出,须赖咬破舌尖的剧痛,才能维持理智。
他以胸膛抵紧少女丝滑的玉背,怒龙杵压进桃裂也似的臀沟,以免蜜穴太过湿滑利导,不小心酿成遗憾;单臂环至她身前,箍著燕犀圆滚滚的沃乳,掌抵膻中,另一手则按于她腹间,两人呈侧身相叠状。
阙牧风运起功力,由掌心度入燕犀体内,遍行诸脉之后,再由她背心的大椎穴出,透过他与之相贴的胸口膻中穴重回体内,强行周天搬运。
且不说两人出身不同,武学各异,便是同门同源、练有相同的内功心法,若非合修日久,默契已成,此举也不易成功。
所幸《通明四达功》对搬运周天有一套独门见解,视相异功体间的运化推挪为锻炼法门之一,如石欣尘为失去内力感应的父亲推动功体,反而淬炼出深厚修为,即是应用本门心法到了极致的杰出案例。
雪貂拳不重内功,练的是筋骨皮肉,燕犀功体的斥外之能,在《通明四达功》前直若无物,算帮了她自己和阙牧风一个大忙。
潜心用功最易集中精神,阙牧风驱除杂念,反复几度,渐至物我两忘。未及细数搬运了几匝,完功后听少女鼾声轻细,悠长平稳,娇躯烘暖,微见汗津,再不闻颤抖哆嗦,心知已度过险关;神荡意弛间,强烈的倦意涌起,不觉偎进燕犀的颈窝里,就这么抱着她沉入梦乡。
青年谨记吩咐,切不可再入引陵钿中,以免心神过度耗损,果然未再见着允司徒和宇文中擎,却来到一处薄田青埂之间,一名扎着黄绒辫的女童提了只破竹篮,小鸭似的摇晃而至,扯开的嫩嗓里兀自带着奶音:
“阿爹,吃饭!”四平八稳,出奇老成,仿佛做惯了这类活儿,不当一回事。
田里的瘦汉放落锄头,擦了擦汗,迎上前去,父女俩坐在树荫下剥著芋艿一类的熟块茎吃。
这是在燕犀的心识里,是她的记忆。阙牧风会过意来,直觉一个念头便能离了开去,但双脚就是一动也不动。他想看,想了解她更多。
记忆的碎片交织纷呈,场景转换飞快:佃户李三夫妇对她不算好,但也没特别坏,起码有饭吃有衣穿,温饱另说。李三家的起初视女娃如己出,但随燕犀的年纪越大,出落得越发可爱,不知是忌妒抑或不安,妇人开始怂恿丈夫卖了她,少张嘴吃饭,还有余钱买头牛,李三也不置可否。
一场大疫带走了夫妻俩,燕犀侥幸存活,为葬养父母,终究是走上了卖身的路子。阙牧风本想借机看清买下她的女子容貌,但燕犀似乎十分畏惧那人,满不愿回忆其形容,总是恰巧避过。
与燕景山相处的片段,则更长也更悠缓,总是充满欢声笑语,仿佛他们真是一对亲父女。饱受病痛折磨的枯瘦汉子最终在寄宿的寺院闭目长逝,榻边燕犀握着他逐渐冰凉的手,抵额流泪,背心轻轻抽搐著,却咬唇没哭出声来,一如她在人前习以为常的压抑。
泪水似流到了他心里,阙牧风顿觉胸膛上溅著几点滚烫液渍,忽地醒来,率先感受到的是少女带着乳甜的肌肤幽泽,被熊皮被筒煨得烘暖沁人,嗅着都像要融化在他怀里。
紧接而来的,则是雪肌难以言喻的曼妙肤触,既轻软又丝滑,贴熨入心,浑若无罅,比玉质还要剔莹光洁,偏又柔若无骨,当真是温暖怡人。他总算明白,为何要说是“红颜祸水”,女人肯定是水做的,还是浸了新鲜花瓣的净水,远非臭男子可比。
燕犀不知何时转过了身,猫儿般蜷卧在他胸前,阙牧风正盘算著如何不惊动少女,悄悄钻出熊皮穿衣,哪知才一动,被她枕在小脸下、压了大半夜的左臂血路一通,顿时奇酸奇麻,如遭万针攒刺,差点没忍住闷哼。
对于二少爷身受的苦刑,小燕犀自是毫无所觉,依旧埋头酣睡,就差没发出呼噜噜的满足声响。
更要命的是:随着五感的次第复苏,少女胴体的香、滑、嫩、暖剧烈袭来,阙牧风不及意识到即将发生何事,晨勃已毫无征兆地降临。
原本垂软拉耷毫无威胁的一团馁肉,陡被热血灌满,从少女慵懒交叠的丰腴大腿间倏然昂起,猛往上勾;无巧不巧,白煮蛋般的圆钝杵尖刮过紧并的一线蜜裂,“啪!”正中新吐嫩芽般的勃挺蒂儿。
燕犀娇躯一颤,拥被翻转,雪润的肥美圆臀翘出被外,连叫都叫喊不出,夹着大腿不住抽搐。阙牧风防不到她忽然转开,左臂顿失压制,原本的万针攒刺一口气全涌进了血络里,咬牙闷声痛呼,亦是颤抖不休。
两人背对背蜷成一团,很难说是谁攻击了谁。
阴蒂是女子全身上下最敏感处,轻揉慢捻尚且遭不住,龟头虽不如指尖有骨甲之坚,胀硬了狠狠一击,其威实不下于弹指。若蒂儿如平时般藏于阴唇,倒也还罢了,她却是在充血已极、翘如婴指的情况下中的招;要说谁更疼些,只怕不易有公论。
“你——”阙牧风好容易才缓过气,甩臂怒道:“……明明醒了还装睡!”
“你脱我衣裳……”燕犀不甘示弱,偏生两只手都夹在腿间,难以戟指,含泪回头:“卑鄙下流!”难分辨是疼是美,总之半身酸乏眼冒金星,无从支起,索性裹着皮草滚到一旁,背转身子不与他说话。
阙牧风听她喉音虽有些喑哑,骂人倒是中气十足,顿时放下心来,取了烘干的中衣棉裤匆匆穿上,吹燃余烬,重新添柴,不一会儿工夫又烧得挺旺,劈啪作响。
他以洗净的铜盔兜鍪贮水,架在火上煮沸,汲水时刻意瞧了冰瀑消融的情况,只怕四五天内都无法融到能取钿盒的程度,遑论随水流去——人既不能出,便让引陵之钿流出此间,这是他昨晚想出的办法,奈何天不从人愿。
(只能再想想别条出路了。)
青年强自打起精神,待鍪中汤滚,加入干米、肉脯,熬成一锅喷香肉粥,还想着要怎生开口,让这头骄傲顽固、不听人话起来绝不下阙芙蓉的小雪貂来吃,忽听一声长长枵鸣,远胜于他这辈子所听过最长的嗝,余音回荡在偌大的空间里,想假装没听见都难。
尴尬的气氛只持续了一霎,燕犀死心似的拥被而起,窸窸窣窣地踅过来,一屁股坐落,漆黑滑亮的熊皮顶端露出光裸的雪腻香肩,两只莲瓣也似的小脚儿翘出皮草边缘,趾敛踝圆,比肩颈还要白皙,脚背踝骨等肌薄处透出酥内的粉橘;从脚心朝外、踝侧贴地,足尖向前的姿态判断,裘内应是鸭坐。
阙牧风想起她那浑圆饱满的双峰,还有开掌都握不住的、既酥软又坚挺的曼妙触感,一时不知眼该往哪儿瞧;本想让她穿衣,余光瞥见堆置一旁的女装无不条条碎碎,没件有完好衣带可系的,自是事急从权的后果,穿了也是白穿。
青石座那厢散落些许酒器,他取了两只堪用的作碗,从一条蹀躞带拆下带着薄薄圆凹的金属件充当调羹,搁在地上,自舀了一盅肉粥便要起身。“我去另一头吃罢,你放心,我不会偷看。你吃完了喊我一声,我再回来收拾。”
少女神色木然,小小声道:“你爱看看去,反正都看过了,有甚稀罕?”小手伸出皮草取碗,裘隙间露出的蜂腹椒尖沉甸浑圆令阙牧风本能转头,忽觉烦躁,先一步将碗拎起,皱眉道:
“行了,把熊皮披好,别让我瞧见。”
燕犀小声哼道:“怕瞎了你的眼么?”听着却不似闹脾气,与其说是自嘲,更像自贬自伤,令人忍不住心疼。
阙牧风余光见她把手缩回,重新裹紧熊皮,遮得严实,只露出颈面裸足等,才转过身来,以金属薄片舀了小半匙粥,凑近她嘴边。
“你做什么?”燕犀小脸微向后仰,充满警戒。
“喂你啊。”阙牧风没好气道:“张嘴就算帮咱俩了,给点面子罢。”
“不要!”燕犀羞红粉靥,瞧着有些手足无措,装出凶霸霸的样子。“我……我怕烫!我、我是天生的猫舌。”
阙牧风怒极反笑。“巧了,我也是。嘴张开,烫着你我是你孙子!”
燕犀倔强抿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住乱转,怪只怪肉粥太香了,片刻实在捱不住,“啊”一声樱唇微启,小脸酡红。
阙牧风把粥送进她嘴里,少女嚼都没嚼如狼落腹,差点吞了舌头,正意犹未尽地回味着,才想起要说:“哎呀,好烫。”
“你这是既要孙子也要粥啊。”阙牧风都气笑了,见她还要说话,舀满一匙堵她的嘴。两人无声相对,一个喂一个吃,燕犀连吞几口稍止腹饥,终于有闲心细品滋味了,突然睁大美眸,仿佛难以置信,接着才一挑柳眉,露出“你很行嘛”的表情。
阙牧风冷笑不绝,回以“那可不”的眼色,鼻端一哼,仿佛在说“也不想想本少爷是谁”。两人就这么用脸说话,没多久便把兜鍪吃得光亮朝天,约莫都不怎么需要洗了;挤眉弄眼、相互抢食之余,也不知是谁先噗哧一声,再也忍俊不住,相视大笑起来。
阙牧风见她脸色恢复红润,笑得前仰后俯,在熊皮内揪著交襟的小手略松,露出饱满坚挺的乳球上半,夹壑甚深,不由得脸红心跳,蹙眉定了定神,别过视线替她拉起滑落的皮草,尽量不碰触到少女的身子,以免引起反感,低道:
“拉好,别露……别着凉啦,你身子才刚复原,还得多吃点东西。”匆匆放手退开,忽想起什么,又道:“我若能磨出根粗针来,再替你把衣带缝回去。别看我这样,做女红的本领还在煮食之上。”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他诧异抬头,却见燕犀垂眸低首,语气冰凉得令人心寒,犹如一柄脱鞘匕首,只不知伤的是谁。他从未想过会从她身上,感受到如此深沉的绝望,仿佛她的世界已然崩塌,所处正是深渊炼狱,再无半点光明。
半天没等到阙牧风回话,少女霍然抬头,咬牙道:“脱我衣裳又怎的?就算你做出更过分的事,那也是理所当然,不是么?你为什么要对一个叛徒忒好,是想让我放下戒心,再狠狠折磨我出气么?还是你就是个脑子坏了的圣母大少爷,觉得像我这样的恶人也能感化,改邪归正?”
阙牧风从她苏醒后并未追问拳证的去向,便知她在不疑灵境中亦有知觉,所闻并不下于己,这自是受到引陵钿的影响所致。
宇文中擎说过,他俩都还不懂得在虚境中保护心识,不被其他意识侵入探察的窍门,他在触碰燕犀的瞬间,进入了她反复重历的记忆,这点说不定燕犀自己是知道的,才会有如此反应。
“你才不是恶——”
“你傻了么?”燕犀含泪怒叫:“是我打晕你的呀,在弹剑居的假山那会儿!要不是我偷袭你,我们怎么会被困在井底,来到这鬼地方?是我害了你!你明不明白?”
“……确实挺疼。”阙牧风苦笑,旋又正色问她道:
“那你知井……在什么地方么?”燕犀摇头。
当夜阙牧风为她断后,燕犀前去追绣娘,岂料在曲廊间转得几转,却见绣娘晕倒在地,林罗山在一旁等她,对她亮出了主人的信物,命燕犀折返制服阙牧风。不仅如此,林罗山更尾随在后,故意大呼小叫,引得阙牧风分神,燕犀遂轻易得手。
燕犀所描述的“信物”,与赵阿根提到过的奉玄教三骷髅所持令牌十分吻合,那心如蛇蝎的娇小女子必是其一,而林罗山显与她一路,只不知同为奉玄教中人,抑或是勾结串连,纯为利益结成的短暂同盟罢了。
阙牧风甫一受制,宇文相日便挺著兵刃朝他身上招呼,燕犀料不到这厮如此阴狠,全不讲武林规矩,护着昏倒的阙牧风,倚恃臂甲与之周旋,急得林罗山大吼:“都是自己人!别打啦!”语声未落,燕犀忽遭人一掌切颈,登时失去意识,醒来时已身在井底。
由此观之,“主人”将少女视为可随时抛弃的棋子,擒捉阙牧风无论是预谋或临时决定,结果都毋须对她交代,不让她知道更多的信息。
“……从这点来看,你还不算太坏,只能算半个坏人。”
燕犀气到都笑了出来,哽咽悲愤道:“我奉命潜伏你家,骗了夫人和所有人!夫人最是痛恨说谎骗人了,更何况我还让你落到这般境地……你要是死在这儿,夫人永远永远不会原谅我的!”
阙牧风听她三句不离“夫人”,犹如稚儿,几欲失笑,却也足见其诚,绝非作伪;瞧着少女泫然欲泣的模样,心中柔情忽动,轻轻为她拭去颊泪,笑道:“既如此,我们只好平平安安回府里,我陪你给娘磕头,说你教那恶毒女子骗了,先是为了报前一位养父的恩情卖的身,又为让后一位养父安心阖眼才来卧底,本意是良善的,没有比燕犀更好的姑娘了。
“我娘肯定会狠狠责骂你,但不是骂你骗她,当然这也让她很不高兴,只是她更生气更心疼的,是你居然忒傻,傻到去信坏人,这事她能念你一辈子,休想耳根清静。是不是很可怕?”
是啊。但为什么这么可怕的事,听着却像天堂,令人心生向往?多希望……夫人能念我一辈子啊。
燕犀闭着眼睛,不觉微笑,心中酸楚难抑,面颊摩挲著男儿粗糙宽大的手掌,任凭热泪簌簌滚落,摊匀在掌颊间。
“别哄我了。”少女小小声说,笑意凄苦。尽管她更适合甜美爽朗的灿笑,哀伤的俏脸依旧明艳不可方物,丝毫无损于美貌。“……我们会死在这儿,对不?”
阙牧风浑身一震,一直以来强支著的什么,仿佛就此在胸中迸碎了,化为一地尘埃,连一丝轻响也未发出。
宇文中擎何以对他信心满满,阙牧风毫无底气。他于阵法术数完全就是个门外汉,只有这门学问他是能问心无愧摆烂的,权作反抗石世修的刻意冷遇;“门外汉绝不可能误打误撞破解阵法”这点,算是阙牧风仅有的行内人认知。
况且三身厅是龙皇时代所遗,玺证、盒钿等有形之物所彰显的超时代技术,若还不足以联想到龙皇时代的阵法领先当代的幅度,也未免蠢过了头。
阙牧风强迫自己别想“不可能”、“办不到”等丧气话,直到燕犀的直言无隐戳破了已近强弩之末的自欺,他说不出“我们一定能离开”之类的鼓舞激励,竟至无言。
燕犀软腻的小手轻轻覆上男儿抚面的手背,看着他张口结舌、身子微颤,明明用尽力气,却挤不出只字片语以对,忽觉心疼。
你就是不肯放弃,对不?
早知父亲看重的是大哥,父亲的眼里就只有大哥,但你就是不死心,用放荡不羁的模样武装自己,回避众人的质疑目光,暗地里拼命练功、读书习艺,企盼哪天父亲能注意到,原来他还有另一个同样出色的儿子,那孩子并不是大家口里的浪荡子——
如同阙牧风看见了她的回忆,燕犀也看见他心底最深的哀伤、痛苦和执著。
二少爷比她想的更严肃更耿直更木讷,说不定也更呆板无趣。她会很想念那个嘴贱眼贼的阙家二郎的,然而那并不是他。
为了我这种人……为了能轻易背叛夫人那般好人的我,原来你是这样地勉强自己么?没关系的,我不要紧。像我这种糟糕的人,死了就算了。
不知是出于内疚或怜悯,燕犀率先仰起小脸,以唇相就。
尽管动作有点粗鲁,甚至可说笨拙,但又湿又软的樱唇触感实在太棒了,阙牧风僵硬地与她轻抵片刻,终于吸吮起来,以舌尖撬开贝齿,混搅著少女香甜的津唾去攫她舌尖;尽管意乱情迷,阙牧风的动作始终是轻柔的、充满呵护珍视的,像怕碰坏了什么,那份宠溺让燕犀浑身轻飘飘的,脑子里烘热到没法思考。
她的温顺加倍刺激了男儿,他依依不舍地松开捧颊的双手,本欲搂她,触手只觉丝滑腻润,竟是赤裸的香肩,意识到熊皮不知何时已然滑落,身前的少女一丝不挂,娇驯地对他敞开了身子。
阙牧风用尽气力,才能从那两瓣迷人的湿濡唇上移开,握着她圆润的裸肩打直手臂,狠心别过头不看她,低道:“别……别这样。拜托。”惊觉自己声如豺吼,干涩且陌生。
“因为……我不好看?”燕犀的声音带着笑,听起来却像在哭,分不清是自贬到了绝望,抑或正好相反。
阙牧风心头一紧,没敢对眼,深知一瞧便再也放不开手,不忍少女低回自伤,径自摇头:“不是。是……是你太好看了,我会……会忍不住……”忽听“咭”的一声如松鼠窃笑,还是头球果得手后贼心大悦的松鼠,得意之情溢于声外,听得人心头火起。
我忒辛苦守护你的贞操,让你笑!
猛然回头,一双藕臂几于同时攀上男儿颈背,虬鼓的上臂肌束在耳畔绷出起伏如水的美丽线条,少女仰著俏脸,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仿佛在确认有无说谎、是不是真心,香息呵面,湿热热的令鼻尖有些丝痒,却较寒凉时更加馥郁醉人。
“我很好看么?”
“好……好看。”
她那两只鼓胀胀的乳球压上他胸膛,即便隔着单衣都能感受雪肌腻滑,绵软的乳肉却未被压平多少,仿佛当中有个又脆又韧的核儿似的。
燕犀坚挺的乳峰轻撞着他,但少女分明未动,裸裎的娇躯贴紧男儿,阙牧风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是她怦跳的心儿。她……也和我一样紧张么?
这倒是看不出。只见少女笑得不怀好意,小脸红通通的。
“比你师傅好看?”连死亡之问都来了,合著是半点也不给人活啊。
阙牧风本以为一想到石欣尘,便会消软下去——燕犀多半也这么想——岂料却硬得一塌糊涂,甚至是比先前更硬了,这当然不会是因为石欣尘的缘故。
燕犀的表情从戏谑、惊诧、害羞,到若有所思,也不过一霎间而已,娇躯突然松弛下来,仿佛卸去了武装,将融化在他怀里一般,羞意宛然,说不出的可人。
阙牧风有些迷惘,又隐约明白是怎么回事,双臂微紧,充分感受怀中小雪貂的柔如无骨,胸中闷似满溢着什么,忍不住低头轻啄她几口。
燕犀婉转相就,乖巧惹怜,吻得既湿又深——她连这都学得很快,是天赋绝佳的好学生——片刻才推开男儿的胸膛,又舍不得真推远了,垂敛美眸,玉靥生春,小小声道:“我给你。但你也要脱……只、只我一人脱,太不公平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