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会现场人来人往，西装革履，灯光亮得让人不敢眨眼。

　　澜归站在展台前，身上的外套被周渡“建议”脱下，说是为了更好展示团队形象。 他知道其实只是方便她观察。

　　“耳机戴好了吗？” 周渡站在他身后，声音轻飘飘从蓝牙耳机里传来。

　　“嗯。” 澜归下意识摸了摸耳廓，看似在调整发型。

　　“很好。” 她声音微笑，“那就开始游戏吧。 三分钟内，你必须接待完当前这组客户，如果说错一句话，就记一笔。 今晚回家，我会一笔一笔清算。 ”

　　澜归握紧指尖，目光看向来访者。 他一边维持微笑，一边感受到耳机里周渡时不时传来的呼吸声。

　　像是贴着他耳根吐气。

　　“站直点，你刚刚驼背了。”

　　“下颌收回去，再僵硬一点就像只可怜的公仔了。”

　　“好啦，现在，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忍着。”

　　澜归声音轻到几不可闻，“…… 你想怎样。 ”

　　“我什么都没做。” 她笑得温柔，“只是想看看，白天西装革履的澜经理，在灯光下也能听我一句话就抖得发紧，真有趣。 ”

　　他的耳根微热，明明周围人声鼎沸，却只有他一个人，被她控着呼吸节奏，甚至连站姿都不敢乱来。

　　周渡又说：“今晚给你奖励。 ”

　　“如果你今天'犯规'不超过三次，我就亲自帮你…… 处理今晚的奖励方式。 ”

　　澜归深吸一口气，调整西装。

　　但没人知道，他指尖已经泛红。 手心有汗。 身后耳机里传来周渡轻笑：

　　“乖一点，别让我数太快。”

　　澜归站在灯光下。

　　那是一个展区开放的临时演讲台，面前是几排业内人士和潜在客户。他手里握着麦克风，PPT页数翻到第五页。

　　“这套解决方案采用了……”他顿了顿，嘴角不自然地抽了下，“……智能部署机制，可以有效减少——”

　　他声音平稳，眼神冷静，听起来完全没有异样。

　　但只有他知道，他的膝盖已经开始轻微发软。

　　——诱导装置，刚刚调到了【4】。

　　是周渡开的。

　　就在他刚走上台的那一刻，手机收到一条只有他能看到的短讯：【表现好一点，不然我调到6】。

　　他没回。他也不敢回。

　　讲到第七页时，他感觉背脊已经出汗。不是热，是那种密集的、被控制得死死的快感，让他整个神经系统都在强撑一个“体面人”的姿态。

　　对面坐着的是行业某高管，正认真听他介绍项目落地阶段的关键节点。

　　而他在讲“可扩展性”四个字时，腿不小心抖了一下。

　　动作很小，却被周渡捕捉得一清二楚。

　　——又一条短讯：【再动一下，就现在调5。】

　　澜归喉咙发紧，轻咳一声，强迫自己换了一个站姿，假装在走位。

　　然后他听见手机震了一下。

　　不是消息。

　　是调到了【5】。

　　“……”

　　他下意识吸了一口气，眼神空了一瞬，几乎没绷住。

　　“我们目前对接的企业客户主要集中在A区和G区，未来……”他顿了顿，手指扣紧PPT遥控器，“……预估将拓展至南部沿海。”

　　讲完最后一页时，他整个脊背都被汗打湿，站姿却笔挺得像刚完成训练的士官。

　　他在灯光下鞠了一个完美的躬。

　　“谢谢大家。”

　　——台下掌声响起。

　　可就在那一刻，周渡发来一句：【你是不是想在台上站到泄出来？ 】

　　澜归唇线一颤。

　　他低头收拾讲稿，动作一丝不乱，手机屏幕朝内。 但从侧面看过去，他耳尖已经红透，颈侧有细汗沿着鬓角滑下来，滴在领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