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前方,丰环仙宗的奉礼人抑扬顿挫地高声报着礼名,每报完一个都刻意停顿片刻,周围的宾客们也配合地鼓掌喝彩起来。
少女面色平常地将肚兜一点一点向右勾至乳沟中,最终使形状饱满挺拔、肌肤白皙细腻的左乳完全露出。
暴露在空气中的嫣红乳首迅速涨大,少女中指和无名指保持着勾住肚兜的动作,接着伸直了小指,用指腹触碰到了乳首的顶端,缓缓拨弄起来。那乳首比她的小指还要粗一些,兼具着弹性与柔软,遭到小指按压便凹陷下去,当小指抬起后又立马回弹至凸起的模样,仿佛有着自我意识的倔强活物,随着指头的压迫越来越硬挺。
下一刻,少女退后一步,转过身来,另一只手抓住裙子缓缓掀起,将仅仅穿着一条纤薄亵裤的下半身展露在飞星、青尘面前。
在做着这个动作时,她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好似慵懒,好似疏离,就像只是在做一件平平无奇的小事。
好歹也是个元婴境,可她在……在做什么?
尽管对淫邪的魔修事迹不乏见证,但除此以外的爱欲之事青尘便因兴趣缺缺而接触甚少了。
因此她一时无法理解现状,想不通此女为何能面色不改地在人群中做出这般行径。
忽然间,青尘感受到下腹内的胀热感正不断朝身体各处蔓延,
我这是……怎么了……
她扭捏地并拢了双腿,她的呼吸渐渐急促,从身旁飞星身上传来的气息令她感到越来越好闻,于是注意力也不受控制地转移到了他身上。
在她身旁的飞星并没有因为眼前少女的动作产生什么反应。
哪怕他处于长期的压抑之中,却也只是在短暂的惊讶后便心绪淡然。
此女大约听说过自己的名字,露了半张脸的青尘真人在她眼中也大概率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那么此刻能刻意在他们面前做出这种行为,其意图便昭然若揭了。
——勾引。
但青尘真人是女子,而我也不可能上这种套。
飞星心中轻笑一声,眼中流露出几丝轻蔑的嫌恶,忽然发觉青尘的状态不太对劲,转头看去,只见青尘低着头,面具下的半张脸正肉眼可见的速度粉润起来。
嗯?是为这女子羞耻吗?没想到见过大风大浪的青尘真人竟然也如此……不对。
不好!
飞星之前时刻注意不让自己与青尘靠得太近,防止她被自己的体质影响,情欲遭到催动,但方才空间缩小后两人间的距离变近了许多,再加上如今加上眼前少女不端行径的影响,青尘就像一团临近烈火又受了烈日曝晒的干柴,作为雌性的本能正处于被点燃的边缘。
险些忘了我这该死的体质变化!
飞星眉眼微凝,赶忙向旁挪开了两步。
少女虽然一直对身处蓬莱这穷乡僻壤之处的宗门之眼光有些怀疑,但来了之后又发现这里的人也有优点,那便是老实淳朴,心思单纯。早在去年第一次来到盈瑶剑派不久后她便从法慧口中听说了飞星的大名,听着法慧天花乱坠的描述,她自然生起了兴趣。
与其他仙域的修士相比,蓬莱的人连耍起心眼时的表现都憨愚可爱得令人发笑。
但她虽然来到了蓬莱,却还不能将手伸得太远,所以始终没有前往灵宿剑派。
此番再临盈瑶,身处琼峰楼内的她今日正受法慧招待,方才苦萏忽至,将那传说的飞星真人来访的消息带来了,她随之出楼一见,却发现这位飞星真人脸覆面具,不得见其真容。
刻意藏起来的东西总是很能激发人的好奇心,就像色中饿鬼般的采花大盗对女子胸前几两和腿间一寸的渴望,她的兴趣也逐渐转化成了由好奇主导的性趣。
她一手玩弄着乳首,一手掀起裙子,还刻意分开双腿,同时将胯下微微抬起,眯起眼来凝视两人。
飞星所猜测的答案很接近少女的本意,但仍然只能算是半对半错。
少女的目的比他想的更加恶劣。
如此大胆、骇人的淫荡行径对她而言却仅仅只是调戏两人的游戏而已。
青尘动摇地并拢双腿,低下头去模样在少女看来便是自己的调戏效果显著的结果。
她颇为满意地心中暗笑,目光又转向飞星,随即微微一怔。
只见面具下的那双纯净如玉的眸中没有半点惊愕或者不知所措,遑论羞涩与渴望,甚至隐约流露出了几丝嫌恶。
嫌恶?
自己的容貌身姿怎么说也算上乘,况且刻意打扮得乖巧青涩又做出此般淫靡的反差行径,难道还不够勾人?
他难道嫌弃我?!
飞星不仅嫌弃,甚至颇为不悦。
啧,差点害得我搞出大事来!
当飞星远离之后,青尘腹中那股胀热开始迅速消退,于是连忙将注意从飞星身上收回。
我刚才是怎么了……想他做什么……
她的不解同时又有些羞恼,觉得自己是受了少女的影响,于是抬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少女眼角一颤,人生头一回遭受如此反馈的她眯起眼来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儿,将他们的身形深深刻入脑海中后,面色阴沉地转身离去了。
说起来盈瑶剑派怎么会跟这种人勾搭上?飞星盯着她的背影,沉思起她这身衣着自己是否曾经见过。
一声低喝忽然从身旁传来——
“还看!”
飞星转头,只见青尘正两腮微鼓地瞪视着自己。
“真人误会了,我看的不是她。”
“还狡辩!你眼珠子都看直了!”
“虽然看上去是看着她,但我所思所想并非淫猥之事。”
青尘气恼地嗔道:“怎么?你还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起来了?!没想到你竟这般饥不择食啊,连这种女子都能把你魂勾了!”
飞星凝视着她仍然微粉的脖颈与两腮,以及因方才的气血翻涌而轻轻颤动、饱满如熟樱的娇滴下唇,心中暗想:
自己要是现在吻上来,你就知道到底是谁勾了我的魂了。
当然这种事他也只能想想,真付诸行动便是寻死了。
飞星耐心解释道:“真人,我是在看她的打扮。她这衣着似乎与丰环仙宗的风格不太一样。”
方才她是跟着那两名男子一起从琼峰楼里出来的,但这确实也不能说明她也是丰环仙宗的人。
青尘眉眼一凝,似乎想到了什么,将咄咄逼人的气势收敛下去,半晌后说道:
“怎么,你还想知道人家是哪来的准备追去啊。”
飞星听她的语气已经平静下来,觉得她应该只是在说气话。
“既然想知道,找人问问不就行了。”
飞星微讶道:“也没必要吧。”
她莫不是认真的吧?
“有,当然有必要。”青尘看向飞星道,“你觉得我为什么会愿意陪你演戏,跟你来蓬莱?”
飞星收敛神情,低头道:
“在下不知。”
青尘转过身去,面朝着身后的假山,缓缓道:
“听好了,接下来的话我只跟你说——”
……
今日是盈瑶剑派的喜事,也是重要的大事。
四方宾客齐聚园中庆贺盈瑶剑派与丰环仙宗的喜结连理,这对盈瑶剑派门人来说是一件十分光荣的事。
周不归也认为这十分令人骄傲,自己心里那点事与之相比,便完全是鸡毛蒜皮、微不足道了。
但不道不代表他不思不念。
当其他人的视线都放在前方丰环仙宗拿出的一件件聘礼上时,他的注意力却在不远处的假山旁,看着与两名丰环仙宗美男子谈笑风生的苦萏。
在很多很多年前,见到苦萏的第一眼起,他便为之倾心,为之拜倒,从那以后便一直追随着她的脚步却始终不敢靠得太近。
忽然,他意识到了法慧师伯交给自己的责任,回头看去。
嗯,两位真人去哪了?
眼前不见飞星与青尘的身影,他慌忙向四周望去。
这下遭了!师伯还要我好好招待他们的,可人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呀!
“找什么呢?”
一只手拍上周不归的肩膀,他回过头来,见到了飞星与青尘,这才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真人刚才去哪了?”
“刚才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去人少的地方透了透气。”
飞星道,青尘向他使了个眼色。
“对了,我向你打听个事。”
“真人请讲。”
“我记得之前有一名女子是与法慧真人和苦萏一起从琼峰楼里出来的,那人你认识吗?”
“嗯?啊……”
周不归抬眸思虑片刻,脑海中浮现出一名野猫般神出鬼没的少女形象。
“哦!那位啊!知道知道!”
“她也是丰环仙宗的门人?”
“呃……应该是吧?”周不归歉笑道,“晚辈对那位真人不甚了解,只晓得她是去年与丰环仙宗的道友一起来的。苦萏应该知道,要不真人去问问她?”
他说着转头看去,却见苦萏嬉笑着与身旁二男朝假山后方走去。
周不归神色一滞,注视着她从自己的视野里一点一点消失。
青尘瞥了他一眼,眉头微微一挑。
飞星沉默片刻,缓缓道:
“我记得前些年见着你和苦萏的时候,你们的关系稍显疏离,现在如何?”
周不归没想到飞星会突然问起这种事,嘴唇动了动,低声道:“应该没什么变化吧……”
飞星道:“她不太好相处?”
“当然不是!”
周不归下意识地矢口否认道,“只、只是她性情天生高洁清冷而已,这才……”
飞星道:“清冷甚至凶厉之人我倒也认识几个,但花些时间真心相待,也便接近了。”
青尘面色不变,心里却打了算盘。
是在说我吗?
我凶吗?
不,应该不是,我和他关系也不近啊。
难道……他觉得我和他的关系已经很近了?
青尘有些紧张地瞥了他一眼。
周不归急道:“她不一样!她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而且、而且她心情好的时候还是会对我态度好一些的!”
说到最后,他眼里甚至流露出了几丝光亮。
飞星眯起眼来,有些难以理解。
这算情人眼里出西施还是自我欺骗呢?
“呵呵~”
青尘听了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道:
“既然清冷高洁,为何她能跟那两个男的温言软语地眉来眼去?”
话音落下,周不归像是被点了哑穴般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眼里的光芒一点一点地被慌乱无措所取代,双手攥紧了衣角,半晌才结结巴巴道:
“这、这不是眉来眼去!是……是……”
青尘的攻势可向来是如狂风骤雨般环环相扣,不给人半分喘息之机的,继续道:
“既然只可远观,为何能与他们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
——打情骂俏
这四个字像一道剑气般正中在周不归的心口,他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紧绷着肩膀,只觉得脸颊烫得要烧起来了。
原本还在正在组织的托词顿时分崩离析,化作破碎的音节从口中飘出。
“真人……”
飞星见状有些怜悯,看向了青尘。
青尘虽然也觉得他可怜,但更多的是怒其不争。
谁知周不归低下头去后低声道:
“哪怕没有结果,心里有她的日子便令我很满足、很充实。”
飞星哑然,青尘一愣,随即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唉,没救了。
——哼,没救啦!
两人不再言语,一起走向了苦萏离去的方向,留下周不归在人群中紧抿着唇。
……
枝络蔓缠奇石间,日洒青纱明暗变。
假山后方,远离人群之处,苦萏斜倚在微凉的石壁旁,摇晃着腰间的暗紫丝带。
两名男子各站在她两侧,三人之间仅仅隔着一尺左右的距离。
苦萏面带微笑地看着右侧男子提笔在折扇上书写着诗词,鼻尖忽然嗅到一股清香,转头看来,原是左侧男子将一朵刚摘下的白茉莉递到了她的鼻尖,声轻意柔道:
“遍寻了百花,还是这芳纯雅洁的茉莉与妹妹最是相衬。”
苦萏垂眸嗅了嗅,伸出手来,指尖刚要碰到花瓣,男子便主动将茉莉朝她手里送去,五指缓缓相触,旋即扣在一起,将茉莉包裹在掌心中。
睫毛轻颤,苦萏颊上一红,面露羞色,却未将手抽出,任由他抓着。
这时右侧男子也书写完毕,上前一步与她并肩站着,将墨迹未干的折扇递到她面前的同时,探到她耳边厮磨道:
“妹妹以为这诗词如何?”
他将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暧昧的沙哑,说话的同时向她颈边徐徐吐着热气,与此同时又将另一只手抬起,替她将鬓边的碎发捋至而后,指腹先后擦过她泛红的耳尖与耳垂。
“嗯~”
苦萏肩颈微颤,闭着眼睛,咬唇轻嗯一声,也不知是认可还是单纯的呻吟。
两名男子一左一右将她围在中间,一人顺势将上身愈发倾向她,另一人悄悄将手伸向她腰间的丝带。
苦萏睁开眼来,便见两人皆含情脉脉地凝视着自己那脸颊,心顿时跳得飞快,身上最后一丝清冷的气质也被此刻的羞赧与火热的暧昧冲淡,眉眼间浮现出几分动人的风情,风情中携带些许纵容。
两人对视一眼,明白只差最后一步了,彼此嘴角微扬。
最初苦萏可真是副生人勿进的冷清模样,花了他俩好大力气才成功接近,又不断告诉她“男女授受不亲乃是蓬莱这种穷乡僻壤的老旧陋俗思想”,碧歌、天辰等其他修大道之仙域中都认为“只要心无邪念地真心对待彼此,那男女之间也是能亲密无间的”。
蓬莱乃九域中最是接近凡俗的仙域,是最为弱小、落后的仙域,其中修士对天辰的向往远非其他仙域能比,于是苦萏很快便接受了。
与此同时,待在盈瑶剑派内的丰环仙宗门人也不止他们两个,其他男女也各自盯上了目标,与他们一样开始给盈瑶剑派的门人灌输所谓的天辰“先进思想”,待苦萏与被影响的同门彼此交流之后发现对方也这般认为,于是更加认可。
凡事有一便有二,待苦萏接受了这点后,他们又向她灌输起更进一步的思想,最终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便一点一点地将苦萏等人的底线推至了一个可怕的地步:
——身为修仙之人自当随心所欲,男女交合乃天经地义之事,有情便诉,有欲便泄,况且此非伤天害理之行,既非佛修道修,何必禁欲苦行?
简而言之,便是彻底抛弃贞操观念,随心所欲地肆意与任何人交合。
感受到自己腰间的系带正在被解开,苦萏睁开眼,握住左侧男子的手掌,楚楚可怜地轻声道:
“不要~”
左侧男子也不急着强行下去,柔声道:
“世间皆是如此,妹妹若不摒弃陋习,如何能登大道?况且……妹妹那心心念念的飞星仙君不是来访了吗?何不趁此机会积累了经验,之后再去寻他?”
脑海中浮现出飞星的身影,苦萏心头一颤,想着这与她以前接受的观念虽然不同,但既然是源自天辰的那必然不会错!
如果接受了,那之后便能与飞星真人……
而且,一直听他们说这很舒服。
她在犹豫之中有些心动,缓缓松开了男子的手。
眼下虽然苦萏还没有彻底接受这个观念,但已经是一副半推半就的模样了。
这对这两名男子来说便等同于任君采撷。
两人微微一笑,一人缓缓拉开她腰间的系带,一人则朝她面上吻去。
眼看着苦萏便要被这两名早已成为合欢修的丰环仙宗门人玷污,一声轻咳声忽然想起。
“咳咳——”
青尘背着双手缓缓从阴影中大摇大摆地走出来。
苦萏一惊,见了她身后的飞星后更是脸色一白。
“这地方倒是清静啊。”青尘打量着四周环境,随口道,“诶?没打扰你们吧?”
“没有没有——”
两名男子已从苦萏身边离开,整理着衣着。
“那就好。”青尘点点头道,“我要请这位……苦……苦蛋姑娘过来问些事情,二位可否割爱?”
两人心中暗啐,面上仍保持着翩翩风度微笑道:
“真人请便。”
“多谢。”青尘说着冷漠地瞥了他们一眼,转身朝一旁走去。
飞星与她一齐回到了假山前,看得出来青尘现在不太高兴。
很快苦萏便跟着走了出来。
她低着头,一副不敢直视二人的模样,怯声问道:
“不知真人寻晚辈何事?”
青尘沉默地深吸了一口气,片刻后回过身来缓缓道:
“之前与你们一起从琼峰楼里出来的那名女子是什么人,你可知晓?”
苦萏想了想,明白了青尘问的是谁,说道:
“那位真人自称「翠汤」,乃是丰环仙宗的贵客,至于所在仙门晚辈便不知了。”
这位翠汤真人也经常与苦萏接触讲话,对于苦萏一步步的思想转变,她的存在可谓功不可没,与飞星猜测的一样,苦萏如今的大胆穿着也是学的她。
果然。
青尘心中轻哼一声。
苦萏原地立着,青尘站在她面前,可没再问话。
她等待半晌,见青尘仍未离去,于是缓缓抬头问到:
“真人还有事吗?”
青尘沉默着转过身去,缓缓道:
“事倒是没了……不过你身边丰环仙宗的那两个——”
“他们怎么了?”
青尘鄙夷道:“少跟他们接触,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苦萏以为她是见着方才那一幕觉得他们是要强行对自己行不轨之事,辩解道:
“真人误会了,他们、他们是在教我如今天辰的理念……说不定是从东皇仙门中流传出来的大道之言呢!”
青尘两眼同时一颤,咬着牙气得笑了笑,沉声道:
“少听这些鬼扯!”
苦萏被她的语气吓了一跳,不敢再说话。
这时,飞星终于开口淡淡道:
“那个叫周不归的孩子很担心你,你快些回去吧。”
“他?”
苦萏瞪大了眼睛,突然想到那两人与自己说过的言语,自己也跟周不归说过,于是咬牙道:
“是不是他与二位真人乱说了什么?”
“不,当然没有。”飞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般想。
苦萏深吸了一口气,朝二人拱了拱手,又依依不舍地看了飞星一眼,随即转身朝人群中走去。
这次飞星没有感慨,只是平静地转过身去。
这时,情花的声音出现在他心头。
——你就没什么想法?
——我该有什么想法?
——哎哟,这人可是过了这么多年都钟情于你咧!你就这般不放在心上?刚才她被你撞见后可是又羞又怕呀,好歹安慰一下人呐~
——对我念念不忘的女子多如牛毛,我难道还一个个都放在心上吗?况且既钟情于人了却又能与不喜欢的人交合便是只想体验欢愉,这般不重视贞操不是更恶心吗?
——她说不定是被骗了呢!
——率心而为是淫,被骗而为则是蠢,淫妇我厌恶,蠢妇我也厌恶。
情花闻言沉默片刻,缓缓说道:
——我发现你有时还挺无情的。
飞星没有回话,但情花顿了顿后又娇媚地笑道:
——倒是令人家更欢喜了,咯咯咯~~
……
与盈瑶剑派桃菲真人结为道侣的丰环仙宗真人名曰湛德。
其人如名一般,是一个看起来儒雅有礼,谦和温顺,留着两撇八字胡的清瘦男子,曾数次来到盈瑶剑派讲解古经奥妙,颇受盈瑶剑派门人尊敬。
此番他能与桃菲真人结为道侣,盈瑶的掌门、大长老、二长老等人虽然未曾表态,但其余人都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周不归自然也是这样认为的,在飞星与青尘离开去寻苦萏之后,一位经常吩咐他跑腿的师叔恰好撞上了他,让他征求一下湛德真人的意见,问问待会儿是洒牡丹花瓣还是桃花瓣。
周不归听命来到湛德所在的贤来殿中,殿内外皆有不少盈瑶剑派和丰环仙宗的人在忙碌奔波,就连廊中也是人来人往,好不容易才来到殿内最深处。
湛德所在的厢房便在此处,这里总算是少有人经过,相对安静一些。
周不归来到屋前,抬手便要敲门询问,从房间内忽然传出一个女子的呻吟。
“嗯啊~”
他微微一愣,想着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噢~~”
又是一阵呻吟,但这一次确实男子的。
而且他认得这个声音,他也曾听过这个声音讲解古经。
不会吧……
周不归喉头一动,努力收敛了气息,缓缓来到一旁开了点缝隙的窗边,悄悄向屋内望去。
房内的装饰典雅精致无比,甚至显得有些繁复了,极为符合盈瑶剑派的审美。
可就是这样的屋内,正有两女一男三人赤裸着躯体交缠于客堂之中。
男子躺坐于地,一名女子坐在他脸上,一边前后摇动着下身,一边揉搓着发红的双乳,口中发出阵阵呻吟。
另一名女子正跨坐在他腿上,一只手握着他的阳具,另一手的纤长小指齐根没入他的龟头之中,正在缓缓抽插,嘴里还念念有词道:
“怎么样?舒不舒服啊?”
“噢~~舒服!舒服!好姐姐~~”
“咯咯咯~今日可是你下聘之日,马上便要去见你那俏美妻了,你于此这般行径可不合适吧?”
“合适~哪有什么不合适的!那不通风情的婆娘这么久了还不让我碰呢!我请了这么多人来庆贺,她就知足吧!再说了,反正以后也是我的炉鼎……噢、噢~~好姐姐,慢点儿!我马上要——”
一道道稀水般的精液从男子被堵住的龟头中喷出,与此同时坐在他脸上的女子也颤抖着迎来了高潮,脱了力地向后倒去,令男子的容貌得以展示,露出了两撇被淫液打湿的八字胡。
“可别跟我说这就不行了?我可还没享受呢!”
“好姐姐~让我休、休息休息……”
房中的这一幕震撼了周不归的心灵。
他捂着嘴巴缓缓缩回脑袋,蹑手蹑脚地离开了长廊,直到离开了贤来殿后才大口地喘起了粗气。
“呼——呼——”
他倚在殿外的大树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那一幕。
那男子——毫无疑问是湛德真人。
与他交欢的两名女子,一人是曾经自称他妹妹的人。
而另一人……
周不归捧着脑袋,死死咬着下唇。
那个被湛德称作“好姐姐”的女子,是当初与桃菲一起前往碧歌,之后为桃菲与湛德牵线搭桥的盈瑶剑派真人,是他的师伯、桃菲的师姐襄越真人!
怎么会这样?
襄越师伯自从数十年前道侣意外身死后便一直孤身一人,未再寻伴侣,气质冷傲如霜,外人接近不得……可为什么——!
而且,如果自己没听错的话,他刚才是不是说桃菲师伯以后是他的……“炉鼎”!?
不是只有以前的淫邪无比的合欢修才会将人当做炉鼎的吗?
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当周不归浑浑噩噩地回到馨华园中时,交付聘礼的环节已经进入尾声。
他早已将征求湛德意见之事忘得一干二净,茫然地看着前方欢庆的人群,只觉得眼前人事如梦,自身仿佛庄周。
但他毕竟不是蝴蝶,不过他的蝴蝶倒是出现在他面前了。
“周不归!你到底跟飞星真人胡说了什么?!”
“啊?”
周不归茫然地转过头去。
只见苦萏满眼怒意地瞪大了眼睛,寒声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你那点恶心心思都快写脸上了!我也就是可怜你以前才没赶你走,没想到你这么不知进退!我今天就告诉你,你死了那条心吧!我就是嫁了猫儿狗儿,也绝不会跟你这种货色在一起!”
不分青红皂白的骂声劈头盖脸地落在周不归脸上,他呆滞着听完了骂声,过了一会儿,眼中渐渐有了光芒,似乎是被这一通骂给骂清醒了。
“哼——!”
苦萏以为他是在装傻,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周不归缓缓抬头,望向将暗的天幕,眼神几度变化,肺腑之中五味流转,最终从口中钻出,化作了轻轻的笑声。
……
夜幕降临,盈瑶剑派内灯火通明,照得天空宛若白昼。
其中最热闹的自然是馨华园,随着下聘环节的结束,此番即将订下婚约的新人便要出场了。
很快,一身华服,打扮得格外美艳的桃菲真人便在其师姐襄越真人的搀扶下来到园中。
另一侧, 同样打扮得风光无限,但略显憔悴的湛德真人也在其妹妹的陪同下步入园内。
二人隔着道中的绑束红花的玉柱凝视着彼此。
“湛德真人好福气啊!”
“真是令人羡煞啊!”
“……”
宾客们的恭维声纷纷传来,桃菲羞红了脸,率先低下头去。
湛德微笑着向众人拱手示谢。
两人缓缓走向彼此,在相聚一米时停下。
一旁的礼人开始宣读聘书以及誓词祝文。
桃菲抬起头来再度看向湛德,眼中满是浓郁的爱意。
湛德面上柔情无限,心中却想着,这婆娘模样倒是不错,以后调教好了便只当个自己用的炉鼎好了,等用坏了或者玩腻了再卖掉。
“……执敬慎之礼,行和睦之道。愿子孙繁茂,福禄绵长,伏惟尚飨!”
礼人宣读完最后一段祝文,便听鞭炮齐响,剑音纷鸣,众宾皆鼓掌庆贺,场面一时间喜庆无比。
那礼人也兴致高昂地补了一句:
“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天神地仙若有反对者,速速遣使相告!”
两旁响起一片笑声,法慧兴奋地将怀中阳春当成了大猫般可劲揉搓着她的脸蛋。
就在这时,一个蕴含了仙气的声音仿佛平地惊雷般,极其不合时宜地荡开。
“我反对。”
园内的笑声戛然而止,剑鸣与鞭炮也为之暂缓。
所有人都转头朝声音的来源看去,见到一个从人群中走出的少年。
……
作为盈瑶剑派这种档次的宗门弟子,如果只是想从外门晋入内门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
——「春秋剑试」
每一年半举行一次,对外门弟子的实力测试,凡是能入生灵境的弟子基本都能通过,因此盈瑶剑派的内门弟子要比同水平的其他宗门多上许多。
可这也代表每位真人都要收很多徒弟。
作为师父更愿意将时间精力、修行资源投入到资质过人、有前途的弟子身上是理所当然的事——放在盈瑶的情况下或许还能加上容貌格外优异的。
然而剩下的大部分徒弟便不会有多么好的待遇了。
好在盈瑶剑派除了爱美之外,还是一个十分讲究人情的宗门,除了高资质、美姿貌的弟子外,真人们还会教导与他们关系好的弟子,哪怕双方名义上不是师徒关系。
因此对于普通的内门弟子而言,能否令真人们记在心上是十分重要的事。
如苦萏这般同时拥有过人资质与娇美容貌的弟子自然能在真人们中得到了极大青睐。
与之相反,周不归不仅资质平平,容貌也只是堪堪过了拜入盈瑶的标准,加上性情内向懦柔,不喜与人相争,不愿阿谀奉承,本来是个一眼望到头的,可却因为总是跟在苦萏屁股后面,从而经常进入真人们的视野中,最后误打误撞地在真人们面前混了个脸熟,时常被叫去跑跑腿,干些杂役,运气好了还能得到真人们的三两句指点、一些修行丹药乃至传授些过得去的功法,对宗门事宜也比普通内门弟子了解得更多。
对苦萏的感情,便埋在心里当做一个不那么美好的回忆吧。
而什么炉鼎便当没听见,反正与自己也没关系。
若是出来瞎搅和,把桃菲与湛德的事情搞黄了,令丰环仙宗与盈瑶剑派有了间隙,断绝了来往,那不仅会让苦萏从此对他愤恨,对宗门来说好像也是坏事。
按照目前这个趋势发展下去,自己步入金丹境的机会是比普通弟子大得多的,以后哪怕在宗门中担任不了要职,至少也能混个不上不下的执事做做。
要装聋作哑,便装到底;要自欺欺人,便欺到底。
对于周不归来说,这似乎就是最好的道路。
但他没有选择这条路。
因为他看见了,知道了,一清二楚了。
能说出炉鼎就代表与淫邪的合欢修有关系,加上丰环仙宗门人的那些言论,说不定整个宗门都已被侵蚀了!
这我还能骗自己吗?还该骗自己吗?
胆怯的少年咬着唇,身形有些颤抖,犹豫着、害怕着,但又十分明确地重复了一遍:
“我……反对……”
短暂的沉默之后,园内一片哗然!
湛德沉着脸看向桃菲,而桃菲在惊愕过后连忙摇起头来。
“我这不知道啊!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率先发难的还不是丰环仙宗的门人,便见襄越真人神色一冷,厉声道:
“来人,将这个忤逆的不肖弟子抓起来,关到剑狱里去!”
话音刚落,几名盈瑶剑派的金丹境真人便如猛禽般朝周不归袭来!
周不归终究没有获得解释的机会,他脊背一凉,闭上眼睛,期望着自己被投入剑狱内后不要被立即处死,至少在死前让自己把事情说出来,让宗门里的高层知道。
呯——
忽然,一阵清风落下,向周不归一拥而上的金丹境真人接触到这风,顿时如无力的落叶般被吹开!
“刚才不是说让天神地仙里反对的派人来说吗?”
一道纤瘦身影出现在周不归头顶上。
青尘睥睨着下方众人,轻声笑道:
“这人万一被神使附体了怎么办?就这样拿下了不好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