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暴雨下得很大，一直下，我不知道有没有地方淹了，家里怎么样？

　　 时间到八点半的时候，我在担心是不是回不去了，会不会要在这里过夜？雨这时变得小了下来。

　　从艾沫沫家出来，外面的路很黑，很多地方积了水需要慢行。很远了还看到艾沫沫家的门开着，亮着灯。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外面看我。骑车行走在黑暗中有种空间错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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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我按指纹锁开门。林茜立即就跑过来了抱着我。我怀疑她哭过，眼睛红红的说，「我怎么都打不通你的电话，真的担心死了，你到哪里去了……」我的手有些不想抱她，还是抱了。

　　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真的关心我，至于到现在这个地步吗？

　　「下午艾沫沫出车祸了，让我接一下她，结果到她们小区就下起大雨来了。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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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天忽然放晴了，除了新闻里关于汛期的新闻外，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跟艾沫沫的关系变得熟络了很多。有时会在微信上跟她聊一些关于生活的话题。多一个可以聊天的对像，总是好的吧。这对我是个艰难的时段。

　　她在手机上很健谈，变得风趣了许多。跟现实中很不一样。

　　而我跟林茜的婚姻，

　　跟她的话要怎么说怎么作，我一直在思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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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四下午下班，刚进家门。

　　家中的座机就响了。林茜还在楼梯上。

　　我跑过去接电话，是林茜妈妈的电话，说林茜爸爸的生日快到了。希望我们能回去一趟，给他庆一下生。

　　这些年除了过年，我们也真挺少去她家，主要忙于生计。林茜嫁给我，我也没给她们什么回报。反而是我们买房子一类的事情还向她父母借了不少钱。

　　 这件事也是一直让我有些愧疚的。

　　林茜这时刚刚进门，手里拿的袋子有点多，就用脚把门关上了。远远看着她，她腿很长很漂亮。我也忍不住在想，如果那些事情没有发生该多好……所有的一切有多好。

　　林茜把装蔬菜的袋子拿进厨房，出来的时候问，「谁的电话？」

　　我坐到沙发上跟她说了这件事。

　　她侧趴在我后面问我怎么办？她的脸在我旁边，和着她的发香，有种说不出的柔和感。

　　「该花钱花钱吧，给他们买什么礼物。你选择吧，我不是太会买礼物。」

　　「妈妈我已经买了围巾和按摩仪，还没带回去。然后我再看一下还有什么能买的吧。」

　　「对了，我爸过生日，你给他订个蛋糕送过去吧。你毕竟是女婿，我送什么都无所谓了，你送的会比较好一些。」

　　「好吧，你们那里的蛋糕店电话你有吗？」

　　「我找一下。」

　　她爸妈对我其实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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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划是我陪她一起回去。临时到走之前一天，公司在宣城的产品出了事故，把一个客户家烧了。这种突发事件，老总直接到办公室来让我赶紧去处理。

　　这是个措手不及的事。

　　我下午回家收拾东西的时候，先给林茜打了个电话。然后给老丈人打电话说明了一下情况，这种事情我真的没办法。

　　「我隔天晚上一定会赶回来。」

　　「别那么赶，别那么赶。一家人吃个饭而已。也就是过个生日，想着你们有时间的时候回来看看。耽误你工作就不好了。别急着赶，把身体弄坏了。」

　　丈母娘的声音也在电话里说，「你再放假的时候，你和林茜一起回来玩一段时间吧。」

　　「好。我一定回来。」这种话我没办法拒绝，我其实对他们是有些愧疚感的。

　　晚上要上火车，所以下午在家跟林茜收好了她要带回家去的礼物。

　　我先把重一点的东西搬下去放到楼下的车上。这样子她明天回去的时候不用搬那些东西。

　　回来的时候，她正在客厅的镜子前面，试衣服。

　　中长的卡其色连体毛衣和长长的毛线围巾，黛眉长发，眼睛大而美丽。配着她修长的身材。有种古典的美丽感很像某些言情小说的封面人物。

　　「老公，我穿这套衣服回去行吗？？」她一边拨弄头发问。林茜的家教挺严的，回家必然会穿比较保守一些。

　　我，「挺好看的。其实你气质挺古典的，蛮适合这种类型的衣服。」

　　「真的吗？」

　　我确实很喜欢看她穿这种比较古典感的衣服，气质跟平时完全不同，像忽然变了一个人有种书香名媛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到一些事，心情似乎一下子变得不好……

　　她跑过来捧着我的脸说，「老公不开心吗？」

　　「没有。」我摇了下头。

　　「在外面，别太累了。老婆后天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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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晚上在宣城过的夜，也只能打电话过去祝个寿了。其实他们真的只是找个借口让我们回去看看而已。

　　隔天的中午，在返程的火车上，我打电话问林茜，「我要不要我抓紧时间晚上还能到你们哪里。」

　　「不用了。生日昨天就过了，你也祝过寿了。爸妈没说什么的。这样来反而不太好的，也别太赶了。过段时间我们专门请假一起回来看看他们就好的。」

　　「……行。」我在火车的动荡中看着车窗外成片的绿色麦田。

　　林茜，「好了，别不开心了老公。明天你老婆就回来了。」她小声说，「我给你带了好吃的喔。妈妈帮我装了好多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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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火车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外面天气还有点闷热。已经是秋天了，似乎一点降温的意思都没有。

　　手机群收到一个小区物业发了个通知，我看了一下「线路检修，晚上停电到十点。」

　　好吧，这晚上是要在家摸黑了。

　　我坐专线车回去，到小区附近得时候，去超市买了一包蜡烛。

　　回小区，路上艾沫沫在微信上发信息给我，「彭岗简氏私家菜旁53号巷子。」

　　这是想请我吃饭的意思吗？我也正在考虑吃什么的问题。

　　所以我夹着那包蜡烛，一边回信息，「你想请我吃饭吗？不过，我车不在家呀。」

　　她过了一会儿才回复说，「我知道。」

　　我，「你开车接我吗？」其实我也有些犹豫，林茜回家了，我这个时候出去是不是不太合适。

　　「……」

　　我，「不方便就算了。」

　　艾沫沫沉默了好几秒后说，「方便……」

　　反正就是吃个饭吧。

　　彭岗距离我住的地方有几十里，在这个城市得北端。过去每次去林茜娘家都会开车经过倒是很熟悉。我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好吃的菜。

　　晚快八点得时候。

　　艾沫沫开车过来。

　　我坐副驾。

　　她穿着左锁骨有蝴蝶节得白色长裙，跟她平时的风格不太一样，显得很有气质也很漂亮。她身材是那种标准的模特身材，比较瘦锁骨很漂亮，穿裙子其实是非常有优势的。

　　 而且这种衣服是比较能显出胸的（她的胸其实并不向平时穿工装的时候那么朴素）。

　　艾沫沫开车很猛，系着安全带的我都时不时的担心，她撞了人。她的裙子是中袖，前面露着胳膊，把着方向盘的手法，让我常常有种她会把车开出地球之外的担忧。

　　彭岗还是我熟悉的那片区域。她带我去的是街区的一条比较偏僻的街道，我对着导航远远的看到她发给我在地图坐标，那上面有个「简氏私房菜」的招牌，但现实中灯是熄的，没亮。

　　到这里，她车开得慢了许多，我问她，「那个菜馆连招牌灯都没亮，今天不开门？」

　　这附近也不像是晚上吃饭的人多的地方，也不像有什么高消费的。她居然会来这里？这一路上她都没怎么说话，怏怏的跟重感冒了一样。

　　我，「是这个地方吗？？」

　　她有点精神不济的感觉，只是苦笑说，「我知道的特色菜的地方，还没有你多。我也就天天忙工作了。」

　　我想问，那你带我来这里作什么？

　　这时车子正经过了一个巷道，速度变得更慢了。

　　我在看手机导航是到这儿了，已经到那家私房菜的门前了，抬眼看四周黑锵锵的。巷子里停着很多辆车。

　　我正要问她，是去哪里。

　　就忽然发现巷子里的一辆车有些眼熟，而且最重要的是，那车上在不停的有节奏的抖动。

　　这时虽然是晚上，但并不是很黑那种，车前灯虽然没往两边照，但还是能看到一些东西。仔细看就居然看到有两个人影正在车内作胡塞运动。

　　（这时是晚上，虽然没人，但这样子在小巷子里直接作，是不是太生猛了一些？！）

　　那种事情，就算是看人影也是能明白的。而且有极小的带着男女浑浊的喘息声。甚至能大致看出女人的身材很高挑，那个男的只能看到一个很矮的影子……

　　我蓦然间，忽然似乎明白到了一些问题。心脏有种突然万年寒所冰封了的骤停感。

　　车子这时突然加速，从巷子里猛的开出去了。

　　「停……」

　　她没听，车往前一直穿过一条稀疏的夜市摊位。

　　「停下！！」

　　车刹停在了夜市外是巷道里。

　　「你……」我想我的脸色肯定非常难看，「那是林茜？」

　　她点了一下头。

　　「开回去。」我真的已经受够了。这种事情在这些天我已经在考虑要跟她摊牌的事情，居然还在发生这样子的事情。我真的觉得万念俱灰……

　　「别去了！」

　　我抢方向盘，她坚持不肯，我的手指甲里有她衣服上的纤维。她左手在争夺中受了伤在流血。

　　「有什么意义……」她皱眉说的话，让人有种窒息的痛，「你要我去现场作证吗？」

　　我没说话，沉默有种说不清的痛苦和悲衰，其实这些天跟艾沫沫在一起聊天，也不过是找一个可以说话的对像。

　　就像是说找一个喘息的地方。我绝望什么办法都没有，她还在出轨，还在外面跟人在路边野战，回去看父母居然还没忘了作这种事情……

　　沉默。

　　我不想当着人的面流泪，仰头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想到今天在火车上跟她打电话的时候的样子，她还在说回来带什么给我，现在居然又这样……

　　车由着艾沫沫开着，我不知道在往哪里开……

　　「去哪里呢？」她开了一会儿之后小声问，她的脸在裙子的映衬下有些苍白感。

　　「去哪里都行……」

　　沉默了一会儿。

　　我补充了一句，「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去哪里？」

　　艾沫沫，「我心情不好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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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区停电了，大概晚上十点会来电。」

　　艾沫沫住的别墅区，整个区域都是黑的，门卫跟在末日时代一样，打着手电看车牌。（这不是之前艾沫沫家）!

　　很黑。

　　艾沫沫在一所房子前停下，进屋后。过了一会儿出来端着蜡烛。她穿着白色的带着蝴蝶的裙子，此时拿着烛光有种小女孩的感觉，只是脸显得有些苍白，「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不开心的时候会待的地方。」

　　她在前面端着蜡烛。我在后面跟着，那极长的老式走廊。让觉得这个房子大的跟在闹鬼一样，她带我去了一个卧室一样的房间。

　　 很大的那种，有很大的长方形的床，有跟床相配的柜子。看起来非常高大。

　　跟她的身高看起来有点反差。

　　她一手拿着蜡烛说，「床下是榻榻米，可以进去的。」

　　她趴在地上，爬进去

　　我跟她一起坐到那张大床的下面。那里有很多日常的比如恒温电水壶一类的，也有抱枕和玩具熊白色的毛绒小狗一类的小玩具。

　　有点向一个小女孩的住处。

　　吹了蜡烛，能看到一丝丝窗户的边缘，城市远处的灯有种暗暗的影子打在床边的地上，显得床下特别黑。"

　　感觉似乎安全了很多。在这种窄小的空间里，人会有一种安全的静谧感。

　　沉默……

　　我，「你早就知道她出轨的事？」周围的一切都是黑的，只有床外的远处带着一丝黑夜的蓝色，有种坐在潜艇里在万古寂灭的深海里的错觉。

　　「知道。」

　　她说，「我看到了林茜的事……我一直都知道她偷偷在作的事儿。」

　　「……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你，我一直的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别人。我只能听你说，你的事。」她的声音很小。

　　外面，不知道是在下雨还是空调外机的声音，有种雨点挺大的打在地上的那种滴滴哒哒的声音。

　　床边的地上，可能是恒温电水壶。

　　她摸索着在黑暗打了杯水给我说，「水还是温的。」看起来她真的常常在这里。"

　　我喝她递过来的水，有一丝说不清的苦涩。

　　她幽幽的在阴影中说，「我几乎不记得我爸爸的样子。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就跟我妈离婚了，我只记得那个时候他们常常吵架打架，家里总是打得乱七八遭的。我很害怕，害怕的时候，就藏在床下面。后来，我妈一个人把我拉扯大的。」

　　 她的话飘在空气里向一种叹息。

　　「我妈一直跟我说男人是信不过的，不管男人说的多好听，最后都会变的。她从小就要我向个男人一样自立。我这些也作到了……」

　　「但是我长大了……我却完全学不会谈恋爱……」她自言自语的声音很轻，向一种呢喃。

　　「有的时候我在想，我好像也没有人喜欢我，或是怎么让别人喜欢我？我会作事，但是不知道怎么谈恋爱……」

　　「对于爱情我退化了。我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让别人爱我……」

　　她在黑暗中絮絮叨叨的说，「像我妈希望的那样，我长大了，独立了。可是! 我，我独立了太久，却不会爱一个人了。」

　　沉默

　　「你不能抱着我吗？」

　　我抱着她

　　「我爱你，你知道吗……」